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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告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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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盛夫人!”馮彧一見著盛嵐夕,就哭著跑到她面前伸冤,“我表妹好像魔怔了,我本與她在房中好好敘舊,她居然打我,盛夫人,您可要替我做主啊!”

薛紗紗聽完呵呵一笑,他倒是惡人先告狀。

但他就以為他會告狀?

“夫君,”薛紗紗也突然哭唧唧地對陽澈說,“馮彧欺負我,他把我手都紮破了。”

她說著,就把滿是血痕的掌心展示給陽澈看。

陽澈看到她的手掌,皺起眉來:“怎麽弄的?”

薛紗紗又委屈巴巴道:“他讓我給他倒酒,又故意把酒瓶打翻,讓我拾碎片,還按我的頭,讓我兩只手壓在碎片上,我可疼了……”

陽澈凝眉聽著,又用手覆在她掌心上,給她療傷。

“他還讓我給他剝螃蟹,說要報覆我,讓我給他做牛做馬,他還要報覆你……”薛紗紗說著,委屈得不停流淚。

馮彧一聽,立刻反駁:“表妹!我可沒這麽說過,你手上的傷分明是自己打我的時候誤傷的自己,我根本沒動你!”

他說完,又對盛嵐夕委屈道:“盛夫人,您可要替我做主啊,我一介平民又無能力,怎麽會讓擁有靈蘊的表妹受傷?分明是她誣陷我!”

馮彧叫冤聲音大,薛紗紗就比他聲音還大,她扒著陽澈的衣裳,拼命把眼淚往他身上蹭:“夫君,馮彧說他受了你的打,要在我身上還回去,他還羞辱我……”

“夠了!”盛嵐夕聽不下去,突然吼了一聲。

這一聲,直接讓薛紗紗和馮彧的哭喊停下來。

薛紗紗轉頭看了眼她吃人的目光,嚇得連忙躲在陽澈身後。

“馮先生,你和薛紗紗可是表兄妹,一家人,怎麽會自相殘害呢?”盛嵐夕強壓著火,語重心長對馮彧道。

“我覺得表妹應該是去了趟藥島,誤食什麽草藥,精神不正常了,”馮彧道,“盛夫人你看我的臉都被她扇出血來了!”

“呸!”薛紗紗從陽澈身後探出個腦袋,“你才有病!”

盛嵐夕聽著兩人的話,又看陽澈鐵青的臉色,裝模作樣地笑了笑,對陽澈道:“阿澈啊,今日的情況我是沒料到,紗紗本就是主動說要去馮先生府上看他,真沒想到,會出這樣的事。”

“盛夫人剛才在錦鵲院中,不是告訴我自己不知紗紗去了何處麽?”陽澈盯著她問。

盛嵐夕又笑笑:“這不是人年紀大了想不起來,紗紗走時也是隨口跟我一提,我一時忘了。”

陽澈忽然笑了笑。

“這大晚上的,在主島搞這麽一出鬧劇也是讓人看了笑話,他們表兄妹倆怎麽說也是一家人,有什麽恩怨,明日讓他們坐下來,私下聊。”盛嵐夕又道。

“盛夫人,”陽澈只道,“我要糾正您一點。”

“什麽?”盛嵐夕問。

“我娘子和馮彧,不是一家人,”陽澈一雙冷漠的眼打量著馮彧。

馮彧站在盛嵐夕身旁,極有底氣地反駁:“三少爺可說笑了,紗紗是我表妹,自然是我家的人。”

“馮先生錯了,”陽澈盯著他,“她既然嫁給我,就是我的人,和馮先生,沒有關系。”

馮彧馬上道:“三少爺,你這是什麽理兒,我們才是……”

“馮先生剛才用哪只手碰的我娘子?”陽澈打斷他的話,又問。

馮彧楞了一下,立刻意識到什麽:“你要幹什麽?”

他說完,往盛嵐夕身後一躲。

“不幹什麽,”陽澈笑著,指尖忽然冒出一道光,“我娘子兩只手掌都破了,馮先生是不是該負點責?”

“我負責?薛紗紗她把我打成什麽樣兒了她怎麽負責?!”馮彧氣沖沖指著自己的烏青的眼和結痂的嘴角,“三少爺,你是在主島囂張跋扈慣了,可我不信靈墟主島就沒個講道理的人!這誰打誰分明一目了然!”

“靈墟主島誰講道理我不管,總之本少爺可從不講道理。”陽澈說著,指尖兩道光閃過去,馮彧兩手忽然像被電了一下似的,緊接著兩簇火苗在他手心裏爆開。

“啊!著火了!盛夫人!救我!”馮彧一看自己雙手竄火,連忙向盛嵐夕求救。

盛嵐夕卻看都沒看馮彧一眼,只對陽澈道:“阿澈,如此不太好吧?”

“有什麽不好?”陽澈笑笑,“今日還多謝盛夫人呢,要不然,我怎麽能知道,原來馮先生還這麽惦記我們家紗紗。”

他轉身,又牽起薛紗紗的手:“今日晚了,先跟我回去吧。”

薛紗紗點點頭。

“那盛夫人,我們先告辭了。”陽澈又對盛嵐夕道。

盛嵐夕盯著他,心中的火氣壓不住,正要阻攔兩人,就聽馮彧在一旁被火燒得在地上打滾,淒厲尖叫起來:“疼啊!來人救我啊!救我!”

陽澈忽然停下腳步,看著馮彧又笑道:“馮先生好像很痛苦,不如我幫你把手剁了,這樣你就不會疼了。”

馮彧一聽,瞳孔睜大,連忙往盛嵐夕身上靠:“盛夫人救我!救我!”

盛嵐夕忙伸手阻攔陽澈:“阿澈,馮先生好歹是我的門客,如此隨意奪人雙手,不好吧?”

她萬不能讓馮彧的手徹底廢了,否則風奪的病,可就沒人治了。

陽澈看著盛嵐夕點頭,又走過去,擡腳便朝馮彧的雙手上碾去:“馮先生,那我幫你滅火吧。”

“啊!——”馮彧一聲慘叫。

盛嵐夕皺著眉,什麽話也沒說,只是用陰沈的目光看看薛紗紗。

薛紗紗忙拽緊陽澈的衣裳。

馮彧手上的火終於被陽澈踩滅了。

他看著自己燒焦的雙手,虛汗淋漓,正想說什麽,陽澈又一腳踩在他嘴上:“馮先生這手恐怕以後都不靈巧了。”

“唔……”馮彧被陽澈踩得上不來氣,發不出聲。

“以後若想吃螃蟹,你自己應當是剝不了了,”陽澈又盯著他,笑道,“剝不了,就別吃,硬要別人剝給你吃,小心紮了嘴。”

陽澈說罷,這才放下腿,松開他的嘴。

他轉身,又對盛嵐夕道:“盛夫人,看來我走以後,馮先生的手,您要多花心思治了。”

盛嵐夕看著馮彧,沒說話。

“畢竟手是個很重要的東西,對吧?”陽澈玩味看著她。

盛嵐夕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驚慌。

陽澈又拉起薛紗紗的手:“我們家紗紗身子弱,若是三天兩頭受你召見,恐怕跑來跑去吃不消,盛夫人,以後行事可要三思。”

盛嵐夕皺眉看著他。

陽澈繼續道:“畢竟換位想想,若是體弱如馮先生這樣受我召見,三天兩頭往我扶陽島跑,他也會吃不消,若是出個三長兩短,恐怕大哥也不好辦。”

盛嵐夕又一怔。

這小子難道真知道了什麽?

“大家院中都有弱者要照顧,何不先掃好自家門前雪,再說其他呢?”陽澈又道,“我們先走一步了,盛夫人,告退。”

陽澈拉著薛紗紗離開,這次,盛嵐夕什麽也沒說,壓著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,默默放他們離開了。

等薛紗紗徹底離開馮院,離開主島,回到扶陽島上時,她才覺得微微安心,又問陽澈:“夫君,你剛才那麽說是什麽意思啊?馮彧出了事,大哥又會怎樣?”

陽澈搖頭:“沒怎樣,想必盛夫人以後不會那麽輕易找你了。”

“真的嗎?”薛紗紗有點驚喜,她剛走在路上,還怕盛嵐夕又追過來把他們截住。

但現在聽陽澈這樣說,她又想到另一種可能。

盛嵐夕對馮彧那麽好,會不會馮彧真抓住了她什麽弱處,所以陽澈剛才拿馮彧威脅盛嵐夕,她才沒轍了?

她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,這馮彧到底捏住盛嵐夕和宋風奪什麽把柄了?

“夫君,”薛紗紗想知道這件事,又問陽澈,“你說馮彧手上是不是捏住盛嵐夕什麽短處了?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?”

陽澈什麽也沒說,只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把她往他面前帶了幾步。

“夫君……”薛紗紗不防,一頭栽在他胸膛上,再擡頭時便見他一臉不悅模樣,又不解起來,他怎麽了?

“都什麽時候了,你還操馮彧的心?”陽澈皺眉,低聲對她道。

“我……好奇而已……”薛紗紗小聲道。

“你這麽好奇他的事,真打算跟他過?”陽澈又憋著火氣問。

薛紗紗連忙搖頭:“我沒有啊,你怎麽這麽想?我沒有……”

“沒有?”陽澈突然靠在她耳邊低聲道,“薛紗紗,我想殺了馮彧。”

薛紗紗一楞。

“我殺了他,你同意麽?”他又問。

薛紗紗沈默。

陽澈扯了下嘴角,又放開她:“我給你點時間你想清楚,然後給我答案。”

“夫君……”薛紗紗看著他,“你怎麽了……我和馮彧什麽也沒有,我沒讓他碰,也沒給他剝小螃蟹,更沒……”

“薛紗紗,我沒懷疑你這個,”陽澈打斷她,“你打包一下東西,我今晚送你去靜思院。”

“什麽?”

陽澈沒說話,又從床底下翻出一只桃木匣子,坐在床邊,對她勾手:“你過來坐下。”

薛紗紗過去也坐在床邊,看他把木匣子打開。

陽澈從裏面先拿出一沓泛黃的紙來:“這是銀票、地契、房契,你點一下。”

薛紗紗楞楞接過他手上的一沓紙,忽然有點緊張。

這是她第一次拿這麽多值錢的票子。

“這麽多?”薛紗紗點了點,有點吃驚。

“還有箱金子,不過在靜思院放著,”陽澈又道,“你要用就去找淩懈塵或者張見淵,讓他們給你。”

薛紗紗楞了下:“一箱?”

“嗯,”陽澈點頭,“我存的挺少了,你要是不夠用,就去找淩懈塵要。”

“夫、夫君,”薛紗紗舌頭有點打結,“你哪兒來這麽多錢?”

“我要沒點銀子充場面,還能叫主家的人?”陽澈笑了笑,“淩懈塵在外面有產,我的你不夠花,就找他要。”

“夫君,”薛紗紗又緊張起來,“淩懈塵他……他有點……”

“紗紗,”陽澈知道她要說什麽,“你記著,你可以懷疑任何人有問題,但不要懷疑淩懈塵和張見淵。”

“可夫君,淩懈塵他的劍魂……”

“他的劍魂是張見淵。”陽澈直言。

薛紗紗一楞:“什麽?”

“聽明白了?他的劍魂就是張見淵,”陽澈又重覆一遍,“薛紗紗,你要相信我,也要相信靜思院的人。”

“張見淵……”薛紗紗先是一驚,隨後才從驚訝中慢慢冷靜下來。

這樣一想,她倒覺得自己豁然開朗。

是啊,淩先生怎麽可能對她有那種心思?她到底是怎麽想到那裏去的?

可這也不對,溫平渺和淩懈塵長得那麽像……溫平渺到底是誰?

“那一個人可能有兩個劍魂嗎?”薛紗紗不死心地問。

“不可能,”陽澈果斷答,“你以為煉人形劍魂那麽容易?一次煉兩個,聖尊都做不到。”

“哦。”薛紗紗這下死心了。

“你把這些東西看好,我這點家當全在這裏了,”陽澈又認真對她道,“以後你不夠了就從這裏取。”

“你……”薛紗紗又看著他問,“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?”

陽澈好笑反問她:“我不該告訴你嗎?”

薛紗紗:“……”

陽澈又道:“等會兒你收拾好東西,把這匣子帶上,去靜思院待一陣吧。”

“為什麽?”薛紗紗抱著陽澈塞過來的錢匣子問,“我們不是在這裏好好的嗎?”

“我要出去一趟,估計時間有點久,”陽澈又皺起眉,“你一個人在這不安全,去靜思院吧,在那裏待著,不會有人找你麻煩。”

“夫君,你要去哪?”薛紗紗忙問。

陽澈看著她急切想知道的眼神,竟一時分不清,她究竟是在關心靈蘊石,還是關心他。

“我有我的事,”陽澈道,“你答應我,我走這段時間,別踏出靜思院半步,也別去找別人。”

特別是……馮彧。

“夫君……”薛紗紗心中忽然湧上一股不安。

“別人問起我去哪兒,你就說我出去喝酒了,”陽澈想想道,“說賭錢也行,給你個機會,抹黑我,怎麽樣?”

薛紗紗皺起眉頭。

“快去收拾吧。”陽澈又道。

薛紗紗沒再多問,收拾好東西,就跟他去了靜思院。

張見淵就在靜思院門口候著。

薛紗紗一見張見淵,就發現他看著她時似乎神色有怨,她忽然想起那日自己給他下安神散逃走的事,瞬間有點不好意思。

“進來吧。”張見淵悶著氣,沒說什麽,只讓他們進來。

“淩先生呢?”陽澈拉著薛紗紗走在靜思院中,又問張見淵。

“去和聖尊談事,還沒回來。”張見淵道。

“哦。”陽澈應了一聲,就走到張見淵特意給薛紗紗騰出來的房間門口。

“你們進去吧,我就不打擾了。”張見淵說完,便離開了。

陽澈推門進去,這才道:“紗紗,你看這裏怎麽樣?我讓人特意給你換了床軟鋪,張管學說你換地方睡不著,我讓人把這裏收拾得和扶陽島差不多,你看行嗎?”

薛紗紗什麽也沒說。

“怎麽了?”陽澈轉過身去。

“你等會兒就要走?”她低聲問。

“嗯,”陽澈應一聲,“你今晚就在這裏睡,有什麽需要跟張見淵說,別看他剛才好像不高興,但之前聽你說又要來,還挺熱情,說靜思院又要有人氣了……”

“夫君,你不會去了,就不回來了吧?”薛紗紗又問他。

陽澈看著她,想了想:“我當然回來。”

“是嗎?”薛紗紗擡起頭,“那你剛剛還讓我帶上銀票地契,把扶陽島那點東西全給我,我怎麽總覺得,你像在交代後事?”

陽澈看她一陣,這才輕笑出來:“我若是真一去不歸,怎麽可能只把你放在靜思院?”

“那你到底要去哪?”薛紗紗問,“你能給我個提示嗎?”

陽澈沈默。

他不能告訴薛紗紗。

因為告訴了,為了靈蘊石,她肯定又要跟蹤上他。

陽澈想到這裏,忽然對她道:“薛紗紗,你想要什麽,跟我說就是了。”

薛紗紗:?

陽澈繼續道:“哪怕你要的東西再匪夷所思,只要你要,我就給你。”

薛紗紗總感覺他很奇怪。

就是問問他去哪兒,怕他一個廢修走在外面不安全,他怎麽總岔開話題?

“如果你現在說出來,我馬上就可以給你。”陽澈又道。

“我沒什麽想要的……”薛紗紗小聲道。

“你要是不想要,可就沒機會了。”陽澈道。

“我……”薛紗紗猛然一頓,想起靈蘊石的事來。

聽他的話,如果她說要靈蘊石,他是不是也能給她弄來?

那要不要現在……問他要?

“要什麽?”陽澈看著她,心裏已經做好準備。

“我要……”薛紗紗想了許久,才道,“我沒什麽想要的。”

陽澈靜靜看她一陣,最後什麽也沒說,笑了笑。

罷了。

“我走了,”他拿起自己的行囊,對她道,“早點睡,別出靜思院,有事找張見淵。”

說完,他就走了。

本想在主島多作休息,但宋無垠讓宋風奪明日就啟程再去藥島,淩懈塵會跟在宋風奪身邊拖住他,陽澈無奈,只能提前去藥島把棲雪人的屍骨想辦法從惡鬼身邊搶出來,看看能聞到靈蘊石什麽下落,免得宋風奪占了先機。

他出了靜思院,往前走了一段,剛經過一片靜湖,便突然停下腳步。

回頭望去,身後無人。

但他卻還是喊了一聲:“出來。”

沒人回應他。

陽澈皺著眉,快步走回剛才經過的古柳旁,一下子把藏在柳樹後的薛紗紗找了出來。

“夫、夫君……”薛紗紗覺得有點尷尬。

陽澈眉頭皺得更深了:“剛才不是說了不讓你出來嗎,怎麽又偷跟著我?”

“我……”薛紗紗道,“我就是擔心你……”

陽澈笑了一聲。

她為什麽就不肯直言她要靈蘊石呢,非要偷偷跟著他?

“薛紗紗,”陽澈苦笑一聲,“我了解你。”

薛紗紗看著他:“什麽?”

“回去,”陽澈轉身只道,“回靜思院去。”

“夫君,我就是想知道你要去哪兒,你能告訴我嗎?”薛紗紗問。

“回去,”陽澈只道,“薛紗紗,我說過了,我有底線。”

薛紗紗頓了一下,想起他說底線時的話。

那是他在知道自己和溫平渺接觸時說的話。

他是在懷疑自己又……

陽澈轉身,看她還不走,終於忍不住了:“薛紗紗,我現在除了之前那個,還有個新底線。”

“什麽?”她問。

“馮彧。”陽澈道。

薛紗紗又一楞,他什麽意思?他在懷疑她和馮彧?

“你最好回靜思院去,別讓我知道你又偷跑出來。”陽澈說完,又轉身要走。

薛紗紗終於忍不住了:“這跟馮彧有什麽關系?”

陽澈又停住步子。

“我今日先是被盛嵐夕綁到錦鵲院被她捏住脖子教育,她又把我送去馮彧的院子,說要馮彧強了我,讓你不要我,馮彧又逼我給他做妻,讓我給他端茶倒水剝螃蟹,我忍不住打了他,逃出來了,我跟馮彧又有什麽?你到底在想什麽?”

陽澈聽到這話,心一緊,轉過身。

轉身時,他才發現薛紗紗眼裏亮晶晶的,白嫩的臉蛋上掛著淚花。

“你不高興,是不是覺得馮彧碰過我了,不想要我了?”薛紗紗質問他的聲音有些啞。

陽澈微微張唇,低聲道:“我沒那麽想。”

“那你怎麽想?”薛紗紗知道自己不該哭的,但她忍不住,“我是你妻,問你去去哪兒,有什麽錯?你那麽廢,要是真回不來,我連去哪兒給你收屍都不知道。”

陽澈睜大眼。

“誰家丈夫出門妻子不問問?我不問合適嗎?”薛紗紗又咬了咬唇,“你不告訴我就算了,為什麽要兇我?要懷疑我?”

“我只是……”

“你想殺馮彧,就殺了他呀!”薛紗紗雙手捏緊拳頭,終於忍不住道,“你殺了他吧,我現在就給你答案,你去殺了他。”

陽澈一怔:“紗紗……”

“我和馮彧什麽也沒有,我早就想好了,他要是真敢碰我,我抵不過,就自殺,”薛紗紗道,“夠了嗎,夫君要是還不信,那我去殺了他,然後你就休了我吧,我臟了,配不上夫君……”

她話還沒說完,忽然,就被陽澈抱起來了。

“誰讓你自殺了?”陽澈的唇就貼在她耳邊,“我何時說過要休你?”

“看你剛才有那意思了,”薛紗紗氣呼呼地抹著眼淚,“不然你怎麽對我那麽冷,還凈馮彧馮彧的,你就是不相信我!”

陽澈突然又笑一聲,抱著她,靠在了那棵碩大的柳樹上。

“你剛才說殺馮彧,是真的?”他問。

薛紗紗撅撅嘴:“你又不信我?我怎麽給你證明?我現在就過去殺他行不行?”

她說著,就掙紮要從他身上下來,陽澈卻把她又往上竄了竄,抱緊了:“別去,我信你。”

薛紗紗這才不鬧騰了。

“你總懷疑我,我還懷疑你呢,”雖然她不鬧了,但氣還沒消,“你都不願意告訴我你去哪,是不是出去找別的女子玩,又不想讓我知道,就先拿銀子安慰我?”

陽澈聽完,又一陣低笑。

“你笑什麽?你以為我很傻?”

陽澈搖搖頭:“沒有,我知道我們家紗紗有多聰明。”

薛紗紗的心突然猛跳一下。

“我是去藥島,”陽澈道,“你別告訴別人,我是有事要做,但現在不能告訴你。”

“不告訴我一律按出去花天酒地處理。”薛紗紗又道。

“行啊,正好,我巴不得你這麽說呢。”

“你……”薛紗紗被他弄得不知該說什麽。

陽澈忽然順著柳樹幹慢慢坐在地上,背靠著柳樹,懷裏抱著她,看著夜晚皎潔的彎月。

“很多事情,我現在沒法跟你解釋,”陽澈道,“但以後你都會知道的,只是現在沒辦法告訴你。”

兩人沈默一陣。

薛紗紗想了許久,終於把憋在心中很久的懷疑說了出來:“你出去,是不是要搞盛嵐夕和宋風奪?”

陽澈一楞:“你……”

“我看出來了,你好像和宋風奪不對付,”薛紗紗道,“那日在藥族大兒子那個院子裏碰面,宋風奪好像想套我話。”

陽澈一挑眉。

“他當我傻,能把你的事都抖出來,好像還懷疑你和淩懈塵,”薛紗紗繼續道,“那不是正好和了我的意?我索性就說我懷疑淩懈塵要對你不測,他不就傻了?”

陽澈聽完忽然不知敢說什麽:“薛紗紗,你……”

“當然,我知道,你就是個廢物,什麽本事也沒有,宋風奪就是純找你茬兒,”薛紗紗又道,“他們都看走眼了,你絕對不是藏著掖著事的那塊料,我能證明。”

陽澈聽完這句話,終於笑了出來。

“薛紗紗,你真是……”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她。

“所以,”薛紗紗又揚起小臉真誠問他,“你去藥島,會死嗎?”

陽澈心猛抽了一下。

他把她的腦袋按進懷裏,低聲道:“不會。”

“真的?”

陽澈又笑了:“我要是死了你怎麽辦?我雖然是個廢物,但我媳婦比我還廢,我要是死了,你還能靠著誰?”

薛紗紗咬緊唇。

“所以我不能死,”陽澈目光沈沈,“我會活著回來,不然我們紗紗沒人罩著,我還死不踏實呢。”

薛紗紗身子忽然微微顫抖,她忍了會兒,才道:“你知道就好,我想做風風光光的三少奶奶,我還想穿好看衣裳戴超級貴的首飾,住好房子吃好東西讓別人瞧得起,我不想做寡婦讓人家指指點點。”

“嗯,一定,”陽澈摸著她的腦袋,“我們紗紗要做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才行。”

“不要最尊貴啦,”薛紗紗被他這麽一說,又不好意思,“第二就行,樹大招風,咱要低調點。”

陽澈笑笑:“行,隨你。”

薛紗紗靠在他肩頭,終於松了口氣,閉上眼。

忽然覺得這樣好踏實。

“紗紗,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。”陽澈又道。

“什麽呀?”

“我跟爹說好了,等我從藥島回來,我們辦婚典好不好?”陽澈道。

薛紗紗猛然睜開眼:“婚典?”

“是啊,”陽澈道,“該辦了吧,再不辦,我怕你撇下和離書改嫁了。”

薛紗紗撅撅嘴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“明天張管學會叫人把婚服送到靜思院,你去挑挑,”陽澈道,“這段時間別出靜思院,我不想讓盛嵐夕再抓到你了。”

“嗯。”薛紗紗道。

“你跟我保證,”陽澈抓著她的肩膀讓她挺直腰背,“跟我保證,乖乖等我回來。”

薛紗紗看著他嚴肅的目光,咽了咽嗓子,終於道:“我保證,等你回來。”

陽澈這才松了口氣,又把她抱回懷裏:“回來了,就讓我們紗紗做最漂亮的新娘子。”

薛紗紗聽著這話,掩不住笑意地撅撅嘴:“我本來就是最漂亮的,做不做新娘子都是。”

陽澈低聲一笑:“對,我媳婦本來就是最漂亮的。”

薛紗紗有點得意地輕哼一聲。

春日的夜雖涼,卻也不冷,薛紗紗肩膀上搭著月光,窩在陽澈懷裏,幾乎快睡著了,才聽他道:“紗紗,我送你回去,我該走了。”

薛紗紗突然清醒過來,想了想,捏緊他的衣裳,這才咬唇輕輕應了一聲: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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